*ooc
*拉低平均水平的
“王杰希”
“该起床了”
方士谦将窗帘一把拉开，清晨的阳光经过窗前一颗古树树叶的裁剪，变成一束束光线，刚巧不巧地照射到床上躺着的人的眼睑处
他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在头上遮光
方士谦对此情景见怪不怪，撸起袖子，抓住王杰希露在外边的一截脚踝，把人带被子一起拖下了床，眼疾手快地把快滑到地上去的王杰希抱起来
“再不起床你没早饭吃了啊”
王杰希仍紧紧闭着眼，全然不管自己写作老板读作男朋友的的威胁
他哼哼两声，头在方士谦肩窝处蹭了蹭
方士谦叹了口气
王杰希仍旧是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全身像被抽了筋骨似的，懒懒地靠在他肩膀上，他只得牢牢扣住人的腰才能防止人滑下去
王杰希也不说话，静静地环住他的肩膀，一动不动，呼出来的气流扫过他的皮肤，一阵酥麻
方士谦也不声不响地收紧了环在王杰希腰上的手，闭眼享受这温存时刻
等方士谦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五分钟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直了直微微向后弯曲的腰，王杰希毫无反应，均匀的呼吸声在他的耳边回响
得，这祖宗又睡着了
方士谦深呼吸，把人半拖半抱弄到洗手台前，抓起湿毛巾就往人脸上糊
王杰希差点没给他憋死
方士谦看着眼前冷着脸一言不发吃着早餐的王杰希，想了想自个今早把人弄起来的方式确实有点粗暴
他认真思考了两秒应该怎么能把人哄好
他清了清嗓子
王杰希打了个冷颤
“王杰希”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王杰希一句“爱过”呼之欲出，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喜欢？
王杰希抬头看向语气委屈巴拉但脸上笑得却像只老狐狸似的方士谦，恍惚了一下
“怎么可能”
语气像是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王杰希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
或者说是，在遇见方士谦前，他甚至都不明白
“喜欢”
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
小时候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演的的东西总是把爱情讲的要死要活非谁不可
感情这种东西，难道不就只是建立在物质上的吗？
当周围的同龄人都情窦初开，他陷入过茫然，也尝试过去寻找答案
他试着去喜欢上班上最漂亮的一个女生，试着像别人那样每天上课都偷偷去瞟两眼，每个课间都要特地到她身边不去转悠两圈说两句话什么的
但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努力了一个月后，他放弃了，在他眼里那个女生仍没什么特别的，和旁人毫无二致
在又几次磕磕绊绊地尝试后，他还是未能如愿
渐渐地，他释然了
就维持现状就好
他想
从小到大，王杰希的生活连归于平淡一类都觉得有些不妥，他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说不定寻找到了答案之后，他习以为常的生活就会被扰乱
他不敢承认，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排斥着这种可能性的出现
从初中迈入高中，再掰着手指头数两个数，两年过去了
临近毕业班的压力压的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却总有些人忽视这种压力，满心欢喜地追随着自己喜爱的人，幻想着毕业前就和那人在一起，相守终身
王杰希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小姑娘愿意喜欢自己，明明他已经如此远离人群
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无奈，明明不知“喜欢”为何物，却只能用一样的借口来拒绝一封封粉红色的情书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然后脸上掠过蜻蜓点水一般的笑容
羞的满脸通红的女生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或许强颜欢笑，又或许是脸变得更红，但往往是低头落荒而逃
这不是什么高明的骗术，可他几乎从不与同学们打交道——尽管他不是不会与人友好相处——因此那些姑娘们乖乖死心并且赞叹一下到底是哪位女生这么有福气
就这样，王杰希顺顺当当熬过了高中，熬过了大学，继续过着他没有丝毫波澜的人生
他永远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就像是浓墨重彩的水彩画和铅笔随意勾勒出来的涂鸦一样对比鲜明
只是王杰希没想到，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获得的答案，会突然出现
就好像是睡过了头的画家匆匆提着颜料赶来，拎着桶哗啦一声就泼上了色彩
王杰希想到过或许他会对一个姑娘心动，也许他真的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爱的要死要活。
但他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在看到一个同性第一眼时，心脏便剧烈地跳动得像是要冲断肋骨，跳到那人跟前诉说他的爱意
王杰希不知道现在他是该有什么样的情绪，高兴吗？可内心深处的那份排斥甚至是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
四周的寂静无声让他的心跳声更清晰，他当初想到这个书店工作的原因就是这远离闹市，比较安静。
但现在这份安静让他坐如针毡，他害怕他这明显不正常的心跳声被对面的人所察觉
“你······你好？”
灰色头发的青年小心翼翼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啊，你好”
王杰希猛地惊觉自己居然愣愣地盯着人家的脸看了好几秒
像个傻子一样
他迅速冷静下来，尽力让自己的声调没有丝毫颤抖，但碎发遮住的逐渐发烫的耳尖和仍不能平静下来的心脏令他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
“王杰希，请问您是？”
“方士谦”
他对他一笑
方士谦听见他的回答后像是看见了一只刚从第八层地狱跑出来的恶鬼一样看着王杰希，脸上神情复杂
王杰希被他盯得发毛，愣愣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虽然只有一瞬，但王杰希看的一清二楚
方士谦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良久，方士谦长叹一声，莫名其妙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
王杰希一皱眉头，满头雾水
“没什么”
方士谦笑着把空碟子收拾好，端着走去厨房
在踏进门前，他轻飘飘落下一句
“我在笑你长得丑”
然后用脚迅速地把门带上并反锁，把面露不悦的王杰希关在门外
方士谦看着水龙头中窜出的水柱落下时溅起的水珠，思绪乱飘
我在笑什么
我在笑
我蠢
“你和他”
方士谦小声念叨着
“明明不是一个人”
也不对
“现在不是”
等以后就是了
方士谦放好最后一个碗，甩干手上的水珠，毫无防备地拉开门，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就搭在他头上
哦吼
“王杰希你不要薅我头发！”
方士谦熟练地下蹲，转身，抓住了那双作恶的手，顺带把作俑者揽在怀里
“你这什么臭毛病就不知道改改，开心了薅我头发不开心也薅我头发，有事没事就薅一下。我警告你我哪天被你薅秃了我就出家这辈子都不还俗，看你到时候上哪哭”
“你头发软，像猫毛，好薅”
王杰希毫无悔改之意
“你在里面念叨什么，方主持，我们家是有妖怪还是怎么，你洗碗洗了快二十分钟，浪不浪费水”
“得了吧，哪有那么久”
方士谦轻笑
“到开门的点儿了，该走了”
说是到点儿了，两人却还像出来散步消食的老大爷一样走的慢慢悠悠
反正书店的位置偏僻，这大早上的也没几个人，去太早也没啥意义
方士谦和王杰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今天中午吃什么再到等攒够了钱两人跑到哪去玩一趟，到最后没话讲了，干脆沉默，空旷的道路上只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
一下，两下
三下
王杰希一愣，拽了拽方士谦的衣袖
“前面好像有个小摊子”
？
方士谦眯缝着眼仔细看了看，终于发现前面隐隐约约有个小黑点
“王杰希你视力可真好”
方士谦由衷地赞叹
“果然天生异象，不同凡响”
“别贫了你”
王杰希看着话刚说完就抱着脑袋跳到三米外的方士谦，想了想，放弃了薅人头发的想法
“我还以为只有我脑子秀逗了才会把店开到这种地儿，没想到摆摊的也有这么想不开的——等等这人的摊好像正对着咱店门口”
方士谦眼神示意了一下，王杰希立马心神领会
“去看看”
一个穿得脏兮兮的老头坐在木椅上，面前不知道是哪捡的破破烂烂的桌子上摆着许多零七八碎的玩意，旁边一面旗子迎风招展
“豁，神算子”
方士谦开大门的时候小声对王杰希说
“不就一江湖骗子”
王杰希没出声，转身去那老者的摊子上看了看
仿古的铜钱，廉价印刷的符咒，看起来像塑料做的桃木剑，应有尽有
王杰希扫了两眼，目光被压在一堆旧书下面的一小条白纸吸引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纸条，老人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一样，眼神直愣愣的不知道在看哪，没有任何阻止王杰希的举动
那上面写着
“在上面消失的必将会在下面重逢”
原来这老人家还喜欢看十宗罪啊
王杰希想
他把纸条放回原处，去帮方士谦推卷帘
待两人进店门后，那老者似乎才回过神，他盯着王杰希的背影，眼神深邃
“孽缘哟······”
在他的眼中，那月老牵的，系在两人小指的，本该牢不可破的红线，在方士谦那头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他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大布袋里，背在肩上，扛起旗子，径直离去，而那桌椅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在老者起身的那一刻，便消失不见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人的生活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王杰希早已过惯了这样的日子，方士谦似乎也是如此。
他说，细水长流
只是看似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多少深不可测的洞穴与激烈的暗流？
王杰希记得，有一天方士谦开玩笑一般问他
“如果我突然消失了怎么办”
王杰希当时只是笑了笑，说
“那我就去找你”
“找不到怎么办”
“那就一直找下去”
他本以为那只是方士谦随口一说，他未曾料到，这会真真切切地发生
“方士谦？”
王杰希唤道，声音因为刚起床的缘故显得有些沙哑
他看着除他之外再无人存在的昏暗卧室，发愣
大概是去店里了
王杰希打个哈欠，脚步虚浮，慢慢悠悠向浴室走去，路过床头柜时摸走手机，不慌不忙地打开微信
却发现找不到方士谦的聊天界面
？
算了，大概是哪次手滑删掉了，他对自己说
可他记得清清楚楚，昨晚关手机时，方士谦的名字还好好的躺在置顶处
他打开通讯录，点下“a方士谦”
王杰希把手机放到耳边，拉开浴室的门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不对劲
方士谦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
搞什么？
王杰希皱眉环顾一圈
不是错觉
耳边的电话终于有了声响，然而他听到的声音钻进耳膜，顺着血液往下，流到左心口，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勒住他紧绷的心脏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
王杰希浑身一颤
他像是听到了鬼哭一般急忙挂掉电话，点开联系人一栏，反反复复确认了三遍
号码和记忆中的完全吻合
怎么回事？
王杰希再没刚刚悠闲的心情，他匆忙洗漱完，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向店方向奔去
他扶着紧闭的大门，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不在
方士谦爱待的咖啡店
不在
方士谦爱去的酒吧
不在
不在
都不在
从清晨到傍晚，王杰希把方士谦爱去的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他靠在酒吧门口的墙上，双手颤抖着掏出手机，却发现自己无人可求
王杰希犹豫了下，终是向母亲发了一条信息
“妈，你知道方士谦吗？”
“是谁？你新交的男朋友吗？”
确认了
王杰希闭上双眼
他在半年前才把方士谦介绍给父母，父母在接受了他是个同后对方士谦那叫一个喜欢，在了解方士谦是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之后恨不得把人当自己儿子养
怎么可能忘记
方士谦不存在
这是王杰希得出的唯一一个结论
或者说他存在过，但被抹消了
还是说方士谦是他臆想出来的角色
是我疯了吗？
王杰希觉得自己精神没出问题，可今天一天他所了解的一切都与他记忆里的大相庭径
像是一个怪物拿着一柄重锤，把他自以为真实的世界砸了个粉碎
怎么可能让一个活人从这个世界上蒸发，却偏偏在他这里留有一丝痕迹
更何况这还是他深爱的人
这是怎样的折磨
王杰希踉踉跄跄向空无一人的家走去，一天的寻找让他的脚胀痛无比，口袋里的电话早就被他反反复复拨打空号而被耗尽最后一丝电量，没法叫车
他意识涣散，只知道向前走
他没有看见红灯，也没听见刺耳的喇叭声
最偏僻的路口一个人都没有，怎会有人拉住他
等王杰希的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来不及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王杰希突然被猛的向后一拉，身子与车头堪堪擦过
那车却是一点都没减速，直直地朝前开
王杰希毫发无损，回过神想道谢，回过头，身后只有一堵年久失修的危墙
四下环顾，空无一人
撞鬼了
王杰希慢慢爬起来，心里迷惑不解
一般在马路边儿上的不基本是恶鬼么，怎么会救他
但他此刻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了
绿灯亮了
远处传来数辆汽车相撞声和人群的尖叫声
“近日，我市闹市区发生一起交通事故，造成十一人受伤，五人死亡，目前，有一具尸体未被家属认领······”
王杰希听着闹心，抬手就把电视关了
方士谦消失的第三天
王杰希把书店转让了
一开始他也不抱任何希望，这么偏僻的地方也只有方士谦会租
偏偏第二天他贴出广告第三天就有人打电话上门
是个老人，正好是想开个书店
王杰希干脆把书店里的用具全部卖给那老者
在商谈价格时，他觉得这老人家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见过
“任性”
老者对着王杰希的背影，叹息一声
王杰希觉得自己的感情像烟花一样
短暂的绚烂后落下的火星落在人身上，被带走
他坐在机场的等候厅，小声地说
“我会找到你”
无人回应
只有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在他耳边回响
“你可真是个情种”
酒保听了他的故事后忍不住调侃，手上动作不停
“你的金菲士”
王杰希看着杯子发呆
两年了
他找了整整两年了
王杰希没猜错，方士谦的东西只要是和他有关的，都没有消失
方士谦例过一个旅行清单，说是要和王杰希一起玩儿遍大半个中国
最后只有他孤零零走完了这清单上的大部分地方
只剩下一个了
舍身崖
王杰希后来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堆乱石上
他回头，看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他记得他站在崖边出神时，有个东西把他一推，推下了悬崖
风声在耳边呼啸
死原来也没想象中那么疼
王杰希愣愣地看着眼前铺开的一条弯曲绵长的路
哦
原来真是有轮回转世的啊
一位青年朝他走了过来，手上抱着一堆卷轴一样的东西，上面缠着一条条红线
他走到王杰希面前，站好，松开手。那卷轴像是有生命一般悬浮在王杰希身边
什么东西？
王杰希一惊，后退一步，那卷轴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动作，飞速地旋转起来，一根根红线在他周围缠绕，织成一个茧将他围住
记忆如洪水一般涌入脑海，纷杂的感情勒得他喘不过气
回忆中唯一鲜活的，唯一拥有色彩的，是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围绕在他周围的红线慢慢散开，王杰希对青年点点头
“你先回去吧”
“好的”
语毕便化作一团轻烟，向天空飞去
王杰希不急不缓地朝着奈何桥的方向走去
地府的电费还是没交齐，灯忽明忽暗的
哭闹声，骂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令人心烦意乱
王杰希边走边琢磨
这脚本应该是新来那小姑娘写的，大概整个月搂的人都参与在里边了
“啊······抱歉”
王杰希低头想的太认真，一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鬼
到了
他看向前方，一个巨大的木牌立在那里
“免费孟婆汤，特殊口味只要100冥币”
方士谦抱着手，倚靠在奈何桥口的栏杆上，防止有人想没喝汤偷溜。新收的徒弟忙着收钱递汤，忙得团团转
王杰希内心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明明什么都没变
短短二十几年而已，对于他们的生命不过是弹指一瞬
却令他觉得如此漫长
方士谦抬眼朝他的方向望去
“来了”
他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王杰希向他走去，抓住人的领子就往旁边走
旁边的小鬼立即会意地代替方士谦守着桥口
王杰希垂眼，慢慢抵上方士谦的额头
“你把我丢下了”
是陈述句
“有什么问题么？”
方士谦头往后一仰
“你不过找了我两年而已”
“你没喝汤，你就不怕上边查出来把你打进底层地牢？”
“老子怎么说也当了的孟婆诶，这每天多少人喝汤啊查的清吗，再说了是我本人没喝，瞒过去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还玩儿人间蒸发，生死簿的规矩你不懂吗”
“那本本上写的我就是这个点儿死的，我不过是让我的妖怪朋友帮了个小忙”
方士谦见王杰希不吱声了，便往后退了一步，理了理被抓皱的衣服
“王杰希你好好想想，我那时候等了你多少年？”
“你自己倒好，原地飞升，到天上做神仙逍遥快活去了”
“做神仙也就算了，还特么当个月老，给别人牵红线定姻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个的姻缘还在下边儿等着呢”
“我好不容易有个报复的机会”
“两年，我等你的时间还要在这上边乘个十吧”
方士谦说这些话时，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似乎只是平静地讲述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王杰希沉默地对上方士谦的眼睛，呼吸一窒
那里面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王杰希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人肩膀上
“对不起”
一份迟到了百年的道歉
“我也有点过分的啊”
方士谦长谈一声
“本来想再整整你的”
“但是从上面下来后，就不忍心了”
“王杰希，我太喜欢你了”
方士谦紧紧搂住王杰希的腰，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
“方士谦”
王杰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嗯？”
“我爱你”
方士谦轻笑，抱着人转了一圈，背对着那边的奈何桥，对准人的唇吻了下去
